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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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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勞鷺少多少。

那被稱為蜃老的老者氣惱地一甩袖子,朝燕十一拋了一個黑色的小球,又對白衣男子道:“願賭服輸,我以後不會再在沙漠吃人了。”

“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雪兒急問道,她需要一個答案。

勞鷺從燕十一手裏將黑色的小球拿了過來,一臉又喜又驚地打量,嘴裏喃喃自語,“蜃老……不會是蜃吧?難道這個是蜃珠?寶貝啊……”

黑衣老者鼻子朝天,冷哼了一下,黑色大袖往後一甩,雙手背在身後,“算你個丫頭識貨,這就是本座修煉了五百多年的蜃珠。”

勞鷺滿臉驚喜,已經不能控制住臉上的笑容了,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蜃珠,問道:“這是給我們的?”

“不然呢?”蜃老一臉鄙視地看著勞鷺。

還不等勞鷺跳腳歡呼,白衣男子道:“這是蜃老輸給你們聖主的。”

勞鷺的笑臉僵住,一臉惋惜地看著發著盈盈之光的蜃珠,看來它就是聖主所言的聖物了。

“可惜了可惜……”勞鷺連連搖頭,狠下心將蜃珠給燕十一。少看一眼就少一分貪欲。一顆蜃珠可以換回櫃神藍藍他們,也值了。

“師父?”雪兒眼裏噙淚,這一切到底是什麽?她經歷的六十多年到底算什麽?難道真的只是一個賭約嗎?

白衣男子有些心疼地看著雪兒。

“雪兒,現在你能想起來我們當初追查沙漠之妖嗎?”

雪兒點頭,她已經完全想起來了。她父母死於戰亂,八歲跟著師父一起進沙漠追查蜃怪,足足追查了十年。

“雪兒當然還記得。”

☆、027 往事淵源(一)

大漠最為炎熱幹旱的地方,來自南國水鄉的小女孩在那裏,雪白的皮膚變成小麥色,眉眼彎彎,一笑,露出一口皓齒。

那被稱為“師父”的男子,依舊一襲白衣,一塵不染,十年的風沙絲毫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

“師父,喝水嗎?”雪兒趴在駱駝的駝峰上,嬌小玲瓏的身子隨著駱駝的步伐一晃一晃的,手裏舉著水袋,笑顏盈盈地看著白衣男子。

周宴卻不似雪兒這般輕松,他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掐指演算,看著西面有些發紅的天空,緊皺眉頭。

雪兒清朗的聲音讓他稍稍放松,那雙彎彎的眉眼是他最為喜愛的。他喝著水,眼睛撞上的雪兒瑩亮的眼睛,不由出神。

當年那個紅襖子蘋果臉的小女孩現在已經出落得這般美妙。

“雪……”周宴拭著嘴,將水袋塞住,看向前方的天,手往後一轉,將水袋遞出。

遠處的天好像沒有什麽差別,難道今日不是蜃出來的日子?周宴正是奇怪,忽然發覺雪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接過水袋。

周宴轉身一看,只見雪兒雙目有些迷離地看著身後。

順著雪兒的目光往後一看,只見遠處不足百丈的地方竟然有一片南國小鎮的景象。那個小鎮看著那樣熟悉。周宴不由一驚,好狡猾的蜃,竟然用這種方式來蠱惑雪兒。雪兒是自己的軟肋,如今被它抓個正著。

周宴雙指一並,用解夢世家的獨門法術將靈力逼到了指尖,在雪兒肩上輕輕一點,靈力一催,送入了她的身體。

雪兒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在他懷裏昏睡。

周宴有些心疼地看著,用這種方法可能會影響雪兒的身體,她應該會記糊塗一些事情吧。

一陣老者的笑聲從那片海市蜃樓裏傳來,周宴一雙劍眉倒豎。身體的雄厚的靈力因為感應到了對手,不由陣陣發燙。

追了十年,蜃終於被激怒了。

那繁榮的南國小鎮一下子化為烏有,變成一片黑黃的沙子。

頓時狂風大作,黃沙漫天,周宴將雪兒往懷裏一護,眼睛微瞇。

隱隱約約之間,黃沙裏似乎有人影。

風沙漸漸停止,那人也越走越近。

是一位黑衣白須老者,他看著年過七旬。卻身形如松。步伐矯健。大步流星走來。

周宴起身,將雪兒抱到駱駝上,靈力往指尖一聚,圍著駱駝便畫了一個結界。

“哼!靈力不弱。”那老者雙手抱住胸前。眉頭一皺,煞氣十足,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宴,半天,鼻孔朝天地讚了一句。

“蜃,你終於不再畏頭畏尾了。”周宴小心戒備,站在結界的前面,靈力已經凝聚了起來,手裏一柄長劍。散發著陣陣精純的紫光。

“蜃也是你叫的?”

還不等蜃答話,一聲似男非女的聲音從一側傳來主角殺無赦TXT下載。

周宴和蜃同時一皺眉,看著來人。

來人亦是一襲白裳,但是與周宴的周正陽光不同,他白底紅花。如同女子的繡袍一般,但卻是男子衣裳的款式。

再看他的臉,妖媚極了,分不清男女。

“妖。”

“是男是女?”

蜃與周宴同時開口,蜃一臉鄙棄,而周宴卻已經將來者猜了個七七八八,但是不知是敵是友,心中微微忐忑起來。

“呵——”來者冷笑一聲,比女子還要纖細白皙的手輕輕護著臉龐,一笑,妖嬈傾城。

“是男是女有何重要?”他一雙鳳眼瞥向周宴,回答道。

“你是那片聖州的聖主?”周宴不由發問。他一年之前路過了沙漠腹地的一片巨大的綠洲,那裏簡直可以被稱為沙漠江南。在那片綠洲裏,他一直聽到裏面的百姓傳說著一個聖主,神通廣大,非男非女,妖嬈萬千。

“與你何幹?”來者笑道,不再看周宴,款款走向蜃。

“蜃老有禮。”他媚眼如絲,對著蜃施了一禮。

蜃性傲慢,頗為受用,瞥了一眼周宴,捋著白胡點頭,“找我何事?”

來者也不拘泥,有是一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是想要像蜃老借一樣東西救命。”

還不等他說完,蜃老更加戒備了,不滿地瞪著他。

“聽聞蜃珠可以起死回生,可否借我一借?”來者一點沒有畏懼蜃已經修煉千年,更是又上前一步道。語氣輕柔,卻處處透著殺機。

蜃自修煉以來,何時受過這樣的威脅,他不是一個可以按捺住脾氣的人,早就眉毛倒豎,往後狠狠退了一大步,緊盯著來者。

周宴忽然覺得好像也沒有自己什麽事情了,所謂坐山觀虎鬥,這個時候還是在一旁靜觀其變,坐收漁人之利的好。

他往後輕悠悠地一退,站到結界的邊緣,亦是小心戒備著。與這兩人不同,他不能毫無顧忌,他身邊還有雪兒。

在他後退幾步之時,來者和蜃已經撞到了一起。

黑色的衣襟和白色的長袖在空中扭轉在一起,配上揚起的漫漫黃沙,一時只見空中一個黑團扭在一起,難舍難分。

周宴心不由一驚,若是剛剛他對上了蜃,不一定是他的對手,畢竟已經修煉千年,再加上不斷吞食路過的商隊,吸收了人的精華,此時的蜃魔性遠遠超過了一般的妖。

而這個聖主,難怪沙漠綠洲的百姓對他如此推崇,竟真真這麽厲害,可以和這樣的妖怪打成平手,如果換做自己,現在應該已經很吃力了。

周宴暗自稱幸,仔細觀看起來。

一開始的確如周宴所見,聖主與蜃實力相當。

蜃躲開了聖主的一劍,往前躍起,一個空旋,落到了黃沙堆上。雙目微微瞇著,看聖主的目光不由變了變,即使還是那樣傲慢帶著些許輕蔑,但是卻心中感嘆。自己千年的苦修,竟然僅僅與與一個凡夫俗子相當。

聖主緩緩落地,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嘴角微微揚起,映射著夕陽,白衣隨風飄蕩,一時間風華絕代大科學家最新章節。

蜃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換回聖主平靜的一眼,聖主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後一直沒有出手的周宴。

蜃暗叫不好,竟然忘了後面還有一人,縱使他的靈力不及聖主,但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如若他們聯手……

“我只不過是想要一顆蜃珠而已,失了蜃珠你雖然會功力大減,卻不會死。”聖主陰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絲絲風聲,飄渺極了。

蜃和周宴都楞住了,好一招挑撥,他的意思有很多,他可以幫助任何一方,只要先主動投誠的,就是夥伴。

周宴暗叫不好,蜃卻看到了希望。

“我可以給你蜃珠,你幫我殺了他。”蜃胡子一吹,伸手指著周宴。失了蜃珠,自己至少要損失三百年的功力,到時候就不一定可以在周宴手下自保了。

“可以。”聖主微微一笑,腳尖一點,飛躍向周宴。

周宴忽然笑了,他搖頭道,“如果我們兩敗俱傷,豈不是便宜了這蜃怪?”

聖主停步,纖薄的紅唇上揚,“兩敗俱傷?你還不配。”

周宴聞言微微發楞,他沒有想到聖主竟然如此自負,還是他真的有這樣的把握,可以做到?

周宴揮動紫色的長劍,接上了聖主泛著些許妖異紅光的銀白色長劍。

“鏗”一聲悶響,周宴接住了。

聖主由空中往下,將自己的身子和靈力全部壓在周宴的劍刃上,纖薄紅唇依舊微微上揚。

周宴的雙腳不斷地向下陷入黃沙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胸口發悶,沒有想到聖主會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準備這樣將自己一下擊倒。

蜃站在一旁,吃驚歸吃驚,但是他也沒有忘記盤算自己的計劃。

眼看周宴在聖主的霸道攻擊下顯得不堪一擊,蜃不動聲色的運行靈力,他要將聖主和周宴一起擊殺。自以為是的人類,一個追堵了自己十年,一個竟然想要自己的蜃珠,不可原諒。

蜃見聖主、周宴二人專心對抗著,忽然躍起,一柄靈力聚成的黑色大刀直直地朝聖主砍去。

如果不能一下子將兩人一起擊殺,便一定要先結果了眼前這不男不女的男子。

聖主聞聲,勾著的嘴角始終沒有放下,他一下子擊落了周宴手裏的長劍,朝他身上一幢,兩個白衣的男子一起朝沙地滑去。

只不過聖主始終壓在周宴身上,將他當做一塊滑板一樣。

蜃因為用了全力,一時沒法收手,不能改變方向,只能擊了個空,在沙地上擊出了一個兩丈長寬的坑。

一雙鳳目流連,精致小巧的臉龐一點男子的感覺也沒有,高挺的鼻子,一雙薄唇。周宴忽然有些心神蕩漾,不由呼吸加快,心跳加速。

鳳目一瞥,那些淺薄的男子這樣猥褻的眼神他見了很多,愈發唾棄。

聖主倏地起身,不屑地瞥著周宴。

世間的男子越是這樣,他就越是能想起他,那個穿著紅黑相間衣服的男子,他不食人間煙火,永遠都是那樣的高貴。

胸口傳來了尖銳的劇痛,聖主緊緊捂著胸口,每次只要想起他,自己的心總是那樣的痛。

☆、028 往事淵源(二)

昆侖山,萬山之祖。

在常年白雪皚皚的昆侖山上,他第一次遇到這個男子。一身紅黑相間的衣服,成為這一片素色裏最耀眼的顏色。

泓不君,昆侖上最嬌艷的花。

…………

聖主捂著胸口,竟在這緊要的關頭回憶起來了當年在昆侖上的日子絕不嫁有空間的男人全文閱讀。

…………

昆侖這神聖的地方,在這慌亂之年也沒有太平,一個被所謂正派所不齒的門派占領了這裏,收了一幫弟子。

當年他還不是沙漠裏的聖主,他只是師父遠游時帶回來的少年。他來自邊遠的游牧小部族,族人被散兵殺光了,他見了血,滿眼的血,父母和姐姐的血。

師父把他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能說話了,滿眼血色。

被帶上了昆侖,他見到了一群美若天仙的男子,每一個都和師父一樣,他們都穿著白色的衣服。

“這以後是你們的小師弟,好好照顧他。”師父將他的手交給了裏面一個看著最年長的白衣男子。

男子儒雅地看著他,接過了他的手。

師父滿意地點頭,環視了一圈,道:“你們大師兄呢?”

那白衣男子回道:“大師兄去山下雲游了。”

白衣男子的語氣雖然謙卑恭敬,但是他卻可以感到裏面的挑撥與不滿。

師父果然勃然大怒,怒斥道:“混賬,讓他回來後馬上來見我。”說罷拂袖離開了。

他雖然很小很小,但是敏銳如同野狼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白衣男子絕對沒有表面這樣隨和。

果然師父剛剛離開大廳,男子便露出了厭棄的眼神,將他的手狠狠甩了下去,然後優雅地掏出了一塊如昆侖山巔白雪一樣白的帕子,將手擦了個幹凈。

“二師兄。你看他的眼睛怎麽是紅色的?”

聲音稚嫩,但是裏面厭棄的語氣一點都沒有比那被稱為二師兄的白衣男子少。

他一擡頭,只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生的美極了。大大的葡萄眼裏面卻滿是刻薄和諂媚。

有些惡心,他心裏想著,第一次擡頭環顧眾人,其他人雖然沒有那娃娃勢力,卻也沒有一個打算給他出頭。只有一人,欲言又止的。

“西珞,帶他去房間,把門規都告訴他,小心犯了門規丟了命。”二師兄瞥了一眼,倒是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刻意地去在意。

他心中冷笑了一下,倒也不是這二師兄不想為難自己,估計是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

西珞正是剛剛那個欲言又止的少年,長得清瘦清瘦的,估計也是被欺負多了。做事顯得小心翼翼的。一聽二師兄喊,馬上笑著點頭,去領著他往裏面走。

帶兩人走到沒人的小走廊,西珞終於松了口氣,一改小心謹慎的樣子,懶散隨意起來。

“誒,你叫什麽名字啊?”西珞問道。他直起身子。

原來他不弓著背也挺高的,他想了想,“我叫阿達姆。”

“這麽難聽!”西珞驚叫了一聲,又馬上緊張地捂住了嘴,轉頭仔細查看了周圍,見到沒人才放心地把手放下了。

阿達姆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一驚一乍的。

“你不要誤會。”西珞見到阿達姆面無表情,好像生氣的樣子,連忙擺手解釋,“我不是笑你,只是這名字不好聽。在這裏也會受欺負的。”

通過二師兄的態度,阿達姆早就猜到以後的日子不會特別好過大道經之武神傳說。

“叫什麽名字好?”阿達姆冷靜地問道。他倒不是怕了他們,只是他跟師父過來是想要學本事的,萬事息事寧人才行。

西珞聞言,為難地撓頭,“這等大師兄來才行,只要大師兄回來了,沒有人敢欺負我們。”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大師兄被提起,看到西珞昂首挺胸、滿眼向往的樣子,他有些好奇了,大師兄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嗯。”他淡淡回應。

…………

周宴不解地望著聖主,他竟然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呆呆站在那裏。

一陣勁風襲來,蜃舉著一人多高的大刀朝聖主劈去。

“餵!!”周宴大叫,可是聖主一點反應都沒有。總不能讓蜃在自己面前殺人吧?他一咬牙,一把拉住了聖主的袖子,將他拽倒在地上,自己舉起長劍擋了一下。

蜃幻化為年逾古稀的老頭,力氣卻比正當壯年的男子還要大。

周宴只覺得胳膊一麻,然後一下劇痛,長劍因為巨大的沖擊力,不住嗡嗡作響。

聖主一下子清醒過來,反手一掌,打在蜃的肚子上。

一道勁氣直接沖擊進了蜃的體內。

蜃,蛟屬,能吐氣成海市蜃樓。

蜃屬於蛟,他加上千年的修煉,以最快的速度將那道勁氣化為蜃氣,一下子吐了出來。

周宴只覺得巨大的白霧迷了眼睛,他一下子跳起來,朝雪兒的結界跑去,但是還沒有接近,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即使一直往前,始終到不了結界的地方。

蜃樓太過厲害了,幸好只是幻境,應該不會對沈睡在結界裏的雪兒造成影響。

周宴冷靜起來,站在原地不再亂動。

身邊的大霧漸漸散去,還是在大漠之中,只是自己迷失了方向,雪兒的結界就在自己左手方向,而聖主也站在原來的位置,只是蜃不見了。

難道是剛剛聖主將蜃傷的太過厲害,導致他不能吐氣成蜃樓,只是吐了一場大霧而已。

他沒有多想,朝雪兒走去,丫頭在裏面睡得香甜,絲毫沒有被幹擾。

聖主款款上前,朝雪兒看了一眼,目光柔和了許多,轉身就要掠走。

“誒!”周宴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地不舍,“你打算怎麽找蜃?”

聖主停步,轉身,“與你何幹?”

周宴頓覺尷尬起來,摸了摸下巴,“只是你取了蜃珠,蜃的功力大減,我好將他除了。”

聖主只是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世間男子,沒有一個會像他一樣了……

…………

來到昆侖山巔,三月,他是被欺負的對象,西珞也沒有好過多少,每次被欺負之後,他總會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告訴阿達姆,“只要大師兄回來就好了。”

大師兄……

☆、029 往事淵源(三)

時值寒冬,昆侖的雪頂與藍天相互交映著,一派端莊和安寧。

阿達姆望著遠處出神,手裏的活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餵,別偷懶,會連累我被二師兄罵的。”西珞見阿達姆站在那裏望著天空不動,也停了下來,拿著手裏正在掃雪的掃把朝阿達姆戳了過去。

阿達姆只聽到耳邊有細細地風聲傳來,腳尖輕輕一動,身子朝旁邊側去,不動聲色地轉向一邊。

西珞的掃把落了個空,掃興地努了努嘴。這只是阿達姆的運氣而已,前幾次被其他人還不是用掃把和石塊打中了。

“誒……其他人都在暖爐旁邊練功,就我們苦命,要在這冰天雪地裏掃雪。”西珞嫌棄地把掃把扔在剛剛堆起了的雪堆上,蹲了下來,偷偷懶。

阿達姆看了他一眼,拿著自己的掃把繼續彎腰掃雪。

來到昆侖雪頂已經快要三個月了,師父從來都只親自教二師兄還有幾個年長的師兄,他們這幫小的就讓師兄們帶。可是他和西珞,一開始就不被看好,自然也沒有學到什麽。

阿達姆掃著雪,腦海裏開始回憶那日給師父送茶時看到的景象。

師父的臉如同玉石一般晶瑩剔透,身體冒出白白的煙霧,他的面前放著一張羊皮卷,上面的字和圖自己已經完全背了下來,只是看不懂他的意思。

阿達姆想著,動作越來越快。

西珞見阿達姆賣力氣來,索性找了個臺階坐下。他在旁邊已經枯萎的花圃裏折了一個桿子叼在嘴裏,有些郁悶地看著阿達姆。他就是一身的傻勁,被欺負了也不吭聲。

西珞雖然心裏嫌棄著,但是卻真的喜歡阿達姆,因為他,自己終於也有一個朋友了,就算被欺負。也沒有那樣淒楚的感覺了。

阿達姆很快將院子掃完,雪被堆到了角落裏。然後頭也不回地朝中院走去,中院的地下有個書窖,是他無意中發現的。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在那裏呆了七八天了,快要將羊皮卷上面的文字給譯出來了。

“餵,餵?”西珞喊了兩聲,覺得奇怪。大冷天的,這傻子不回房裏睡覺,去中院做什麽?

一直北方毫不留情地刮來,西珞渾身哆嗦了一下,馬上跑回了後院。看到自己和阿達姆的房裏少得可憐的煤炭,他無奈地看了看地。

大師兄。你究竟什麽時候回來?

…………

周宴在聖主那裏吃了個癟,有些悶悶地解了結界,將還在昏睡的雪兒從駱駝上抱了下來。

這丫頭睡得倒是香,明明睡著了,還抿著嘴笑。

周宴抱著雪兒一起騎到駱駝上。讓她靠著自己的胸口睡。

風平浪靜,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周宴一手扶著雪兒,一手掐指演算蜃的位置。

“呵!跑得挺快。”他笑了一聲,忍不住將聖主的位置也算了算,他竟然沒有繼續去追,難道受傷了?

周宴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竟然在關心一個男人。

他惡寒地抖了抖。調轉駱駝,繼續朝蜃追去。

在綠洲裏耕作的百姓感到一陣清風吹過,還帶著淡淡的花香星際刺客升級忙最新章節。

聖主的宮殿裏,侍女已經全部做好了準備,一襲白底紅花衣裳,聖主側臥於榻上。閉著眼,微微皺著眉頭。

這次的靈力反噬竟然這樣厲害,否則蜃哪裏可以逃過他的手心?

師父早逝,二師兄因為功力反噬自廢靈力,那些像西珞一樣靈力原本低的。都反噬而亡了。

聖主捂著胸口,雙目緊閉……不知道大師兄近況如何。

那父眼、蜃珠,兩物可以抵抗靈力反噬。

他來了沙漠找蜃珠,大師兄去了東海尋找那父眼,兩人一別便失去了對方的音訊。

…………

中院裏最陰暗狹小的小路,是自詡不凡的師兄們永遠不會來的地方。當初阿達姆只是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無意間找到了這下面的書窖。

書窖裏的古書已經遠古到說不出時代,但是自己卻能看懂,他隱隱覺得,這些書不是歸本派所有,而是這昆侖山的。

阿達姆走到了小路的盡頭,剛剛要下去,卻聽到遠處有風聲,是人掠行的聲音。

這聲音他只聽到過一次,那就是師父一把手夾住他往昆侖雪頂飛掠時。二師兄也沒有這個功力發出這樣的聲音。

一個阿達姆素未蒙面卻一直聽西珞提起的人一下子進入了他的心裏。

可能是大師兄來了。

阿達姆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但是他卻忍不住想要去看看大師兄,這個一直處在他想象中的男人。

他用師父羊皮卷上面學到的一些皮毛之術來屏息,放輕了腳步朝那個聲音的源頭看去。

剛剛轉出小路,他就馬上聽到了另一個飛掠的聲音。按這兩個聲音來看,應該是兩個人在一追一趕。

他站在原地看去,只見聲音從遠處的院落傳來,這是一個偏院,在很清凈的竹林子裏,是師父練功時呆的地方。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往前走去。

院子的墻是用一根根竹子圍起來的,從外面可以看到裏面。

阿達姆側身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往竹子與竹子間的縫隙看去。

二師兄雙手背在身後,站在那裏,眼中戾氣極重。

而院子的空中,一道白色和一道暗紅色糾纏在一起。

阿達姆看向那道暗紅色的身影,那應該就是大師兄了,他有些莫名地緊張,不由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炷香的時辰,那道白色的身影落了下來,紅色的身影跟著也落了下來。

大師兄背對著阿達姆站著,他只能看到紅色的背影,那樣修長挺拔。他忽然很迫切地想要看到大師兄的真容。

“哈哈,好。”師父爽朗一笑,他慈愛地看著眼前的大師兄,一點的都沒有幾個月前勃然大怒時的樣子。

阿達姆忽然明白了,在師父眼裏,大師兄才是真正最親的那個,親如自己的兒子。

他做錯事,師父就會責罵,但是只要他一回來,一長進,師父就會像父親一樣高興。

☆、030 往事淵源(四)

“師父。”大師兄的聲音響起。

和阿達姆想象中的不同,大師兄的聲音偏於沈穩,但卻不似師父具有磁性,他的聲音清朗,沒有剛正之氣,卻令人聽了舒心。

大師兄不一定是個真正的好人,卻一定是表裏如一的人,他不屑於偽裝。

大師兄說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師父見了,更是喜笑顏開,這是阿達姆第一次見到一向古板的師父笑得這樣開心。

站在一旁的二師兄一直黑著的臉現在卻微微含笑,好似一副他也很希望大師兄回來的樣子。

他笑著雙手捧茶,先遞給師父,再遞給了大師兄。

“大師兄一走三個多月,如今終於回來了。”他笑言。

阿達姆看不見大師兄的表情,但是因為這句話,一直笑著的師父板起了臉,不過卻還是一臉笑意,嗔怒道:“還知道回來?”

阿達姆馬上聽到了二師兄的笑聲,他跟著師父陪著笑天才紈絝全文閱讀。但是大師兄卻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只是站在那裏。

“誰?”他轉了過來。

阿達姆終於看到了他的臉。

劍眉鳳目,高挺的鼻子,薄唇。這樣的相貌,和阿達姆心中的神仙是一個樣子的。他的長相過於張揚了一些。他的一生紅底黑花紋的衣袍,在這一片白的昆侖雪頂,顯得霸道極了。

阿達姆都快看呆了,他清楚的看到大師兄的眼睛透過了那個竹子圍成的院墻看向自己。這眼神尖銳地像是一把刀,將自己穿透了。

被發現了!

阿達姆知道現在跑是最無濟於事的。

在大師兄一聲低喝之後,師父和二師兄都相繼發現了阿達姆的氣息。

阿達姆猜的沒錯,這種最好表現的時候,自然是二師兄上場。只見二師兄橫眉倒豎,一臉煞氣地朝自己走了過來。

阿達姆馬上走出一臉驚恐的樣子,哆哆嗦嗦地主動走到了院門口。

“阿達姆!”二師兄有些誇張地叫了一聲,他這樣的反應。像是要把他推向地獄。

但是阿達姆一點都沒有真正害怕,他看到師父和大師兄在二師兄那聲尖叫時,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厭煩的表情。

二師兄為了表現他的憤怒,直接將他一把拎了起來。扔在了師父面前。

“呵——”大師兄笑了一聲。

這笑聲裏滿是囂張。阿達姆終於知道為什麽除了西珞,其他人都這樣討厭他。一個太過厲害的人又不知道收住自己的鋒芒,總是容易遭人嫉恨的。

一雙冰涼的手捏住了阿達姆的下巴,他的臉被擡了起來。他對上了那雙鳳目,還是那樣灼人的目光,幾乎將他穿透。

“臉都嚇白了?小狼崽。”大師兄冷笑著說道。

小狼崽——當初部族裏的人也這麽叫他。

“阿達姆,你在這裏做什麽?”師父身體表面浮出一些靈力。

師父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慈愛,渾身散發著戾氣。果然那只是對大師兄的特例嗎?

阿達姆還沒有想好怎麽回答,大師兄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捏一片樹葉一樣把他捏了起來。

“是我吩咐他過來拿包袱的。”大師兄淡淡道。將他一把推了過去。

阿達姆看到地上有兩個包袱,馬上拿了起來,站到大師兄身後。

“原來是這樣。”師父身上的戾氣一下子散了。他慈愛地看著大師兄,“這是阿達姆,為師新收的弟子。平時就是這樣不說話。”

“不說話安靜,就讓他跟著我吧。”大師兄道。

阿達姆看到二師兄眼裏流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連師父的臉上也有一絲驚訝。

“師父,徒兒告退。”大師兄掬了掬身子。

師父對他寵溺,臨走前還囑咐了幾句。

離開院子,走進竹林。

阿達姆小心翼翼地跟著,大師兄似乎有些喜怒無常仙玉塵緣全文閱讀。

“底子不錯。”

阿達姆一驚。很快驚訝被驚喜所代替。

“你在偷學師父的神功。”

大師兄的語氣依舊平靜。

阿達姆的後背卻滲出了一身冷汗,這不是問句,大師兄已經通過自己的屏息知道了自己現在所練的靈力。

“是。”阿達姆擡起頭,亦是平靜,甚至有些乖張地看向大師兄。他在堵。

“嗯。”大師兄微微一笑。大雪之後的陽光撒在他的側臉上,將他的容顏勾勒的美輪美奐。

阿達姆看呆了。他傻傻地看著。這是他這幾個月來第一次露出最真誠的表情,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受。

“這神功自己練很容易出事,我教你。”大師兄淡淡道,繼續往前走去。

阿達姆還是傻傻站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引起了大師兄的興趣。但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發自內心的快樂。

“傻站著做什麽?”大師兄有些不耐道。

阿達姆受寵若驚地跑了過去,跟在大師兄的身後。

他成為了忠犬,只為守護大師兄的忠犬。

…………

“聖主?”侍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聖主自回來之後,臉色慘白地躺了一夜。

聖主緩緩睜開眼睛,外面的天又亮了。

“聖主,請用膳。”侍女見聖主不說話,猶豫了一下又道。

聖主緩緩點頭,想要起身,卻發現胸口還是劇痛無比。

這次的反噬太厲害了——

“你們先出去。”他要重新開始練功,這門功夫越練越傷身,不止會讓男子變得陰柔勝女子,還會耗盡一個人的真元。

但是如果他現在不練,就不會是蜃的對手,如果拿不到蜃珠,那真的只剩下一條死路了。

他要活著,活著去找那個一襲紅底黑色花紋長袍的男子。

周宴擔心極了,已經過了一夜,可是雪兒依舊還在沈思。

他知道自己沒有下這麽重的手,一定是蜃樓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蜃!再找到你,一定不會讓你這麽輕松的跑掉。

周宴剛剛過了而立之年,靈力還沒有到最強盛的時候,還比不上留在東海的父親,但是他是解夢世家的傳人,他還有解夢世家的制勝法門。

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又是一個白天。

等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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